或许是记起了青竹刚刚说的话,自己总要和这群纨绔互动一番,薛二公子找了程家一位小妹妹,当着众人的面,一巴掌拍在程家妹妹的臀上,那啪的一声,特别响亮干脆,听的周围众纨绔心向往之。

    这位程家妹子身份却也不简单,这可是程府的千金小姐,家里爷爷那可是跟随太宗打天下的大将程知节,当年皇上皇后亲昵称呼阿丑。

    而且她母亲身份也非同小可,乃是李世民的亲女儿,清河公主,论关系,薛绍也得喊一声姨娘。

    当然,同是公主,也有亲疏,薛绍的娘亲那是正儿八经的长孙皇后所出,和当朝皇上那可是同母所出,嫡出庶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放在外面大族,那就是一个是老婆生的,一个是小妾生的。

    程家小姐被拍了一把,也不生气,还笑着看着薛绍,叫了一声绍哥哥,那声音甜的发腻。

    这倒也不是她敷衍讨好薛绍,她也完全没必要如此做。而是两人关系确实亲近,本来就是表兄妹,薛绍还拜了程知节的长子程处默学武,这两年远走西域,也是多和程家人混在一处。

    这长安城里,谁不知道薛二公子和老程家走的近。

    “程妹妹,你这身子可是越看让绍哥哥越觉得好生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绍哥哥可要失望了,家里已经给我许配了人家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是哪个,改天我打到他家里去。”

    兄妹两只是笑,自然知道这就是薛绍胡说,兄妹两个玩笑,向来也没个深浅,因为不是亲兄妹,倒也不需太多顾忌。

    薛绍那姨娘其实也没少说将来要是女儿嫁不出去,就嫁给薛绍这般的话。当然,这也只是说说,薛绍也只是听听。

    此时表兄妹成亲,也没什么不能的道理,放后世是近亲结婚,此时却是亲上加亲。

    “绍哥哥这次回来,是不是因为太平公主回宫之事?”

    程家小姐问了这句,马上周围许多人都凑了耳朵,想听听薛二公子是不是为这事回来的。

    当朝武皇后为高宗先后诞下两位女儿,一位是安定公主,一位是太平公主,安定公主早夭,所以只留下一位太平公主。

    本朝陛下到现在也只有三位公主,分别是义阳公主,高安公主和太平公主。

    其中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都是萧淑妃所出,因为那场后宫之争,萧淑妃和王皇后皆被醉骨而死,两位公主也被幽禁液庭宫,若不是太子李弘搭救,怕是早死了。

    所以太平公主实际上已经成了本朝唯一的一位公主,现在又是武媚娘掌权,她的一举一动,自然长安城中的这群纨绔愈发关心。

    今年太平公主正好十六岁,皇家正在为她挑选佳婿。因为二圣对她都极为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,所以挑选驸马之事,完全交给了自己女儿。

    这是自己给自己挑驸马呢,长安城这群纨绔最近也是心惊胆颤的厉害,都怕被这位公主挑中,当了大唐驸马,这以后的好日子基本可就到头了。

    而且本朝公主的做派,那真的是一言难尽,这群功勋之后,五陵少年郎,哪里肯受这样委屈。

    此时薛绍也难得面色紧了一下,太平表妹还在挑驸马啊!还以为她都挑好了呢!

    这当驸马,薛二公子可不愿意,看看自己老爹过的,那叫一个委屈,平日里连驸马府里的侍女都不敢多看一眼,这还是自己娘亲脾性好,真遇到像高阳姨娘那般的公主,那是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。

    给别人说,别人还以为你做驸马有多好多幸福,其实只有驸马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苦。薛绍自小生在驸马府,长在驸马府,老爹过的啥日子,他哪里看不到呢!

    其实这两年薛绍远走西域,多多少少也有避着太平表妹的想法,为何,因为原本历史上,太平公主挑的驸马正是薛绍。

    谁知道,避也是避不掉啊,这一次家里十二封家书送到西域,催他回家。

    舅妈更是亲自下的旨意,绍儿再不回来,她只能派人给接回来了。特么这不是明说,你自己不回来,只能派人将你绑回来了。

    薛绍这次回长安,就已经隐隐感觉不对,此时听程妹子如此问,这不安自然是越来越强烈。

    难道这驸马之位,自己真的是躲不掉了?

    薛绍面色变了一下,瞬间又恢复如初,自己在长安的风评可不好啊!何止是不好,简直是巨差。贪财好色之徒,这绝对是对薛二公子最中肯的评价。

    十四岁就敢去青楼,十五岁就争风吃醋砸了当年清月楼的招牌,硬生生将一座青楼改了妙音阁的名字。

    更不用说那在整座长安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的文荷苑了。

    那可是长安活生生的女儿国,皇上的后宫最少还有太监,还有禁卫,那里除了薛二公子,连老驸马都不敢轻易踏进去一步。

    这样的风评,做驸马?舅舅和舅妈总不至于给太平表妹找自己这样一个驸马吧?

    自己的名声,那可不是一般的臭啊!至少在选驸马这件事上,这名声绝对是臭的不能再臭了,有谁给女儿挑女婿会选自己这样的?

    就是清河姨娘平日里总说程妹子若是过几年找不到婆家,就嫁给薛绍,可薛绍哪里听不出清河姨娘话中的意思。

    两世为人,清河姨娘话中规劝和告诫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。

    连清河姨娘都不愿意将程妹子嫁给自己这般的浪荡公子,更何况是自己舅舅和舅母。

    薛绍暗自吐了一口浊气,不过瞬间心又紧了一下。

    自己名声如此不好,舅舅和舅妈自然是知道的,当年自己在醉春楼和人争花魁时,让手下差些没将对方活活打死,为此还有人告御状告到了朝堂。

    薛绍到了此时都清楚记得舅舅和舅妈如何说的。

    舅妈只说了一句绍儿这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。

    至于舅舅,薛绍一想起来就头疼,舅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,朕这外甥有朕当年的风采。